苏童和威廉?福克纳颓败型家族叙事的差异

中国当代作家苏童在其小说中经常以中国南方大小家族为叙事背景来表现家族的衰败,可以说“他的家史演义小说暗藏了一则衰败的国族寓言”,[1](P408)如《罂粟之家》中以刘老侠为代表的刘姓家族、《妻妾成群》中以陈佐千为主的陈姓家族以及《米》中五龙一手创建的家族等。美国作家威廉·福克纳在其着名的“约克纳帕塌法”世界里更是详细地描述了美国旧南方几大家族——《喧哗与骚动》中的康普生家族、《押沙龙,押沙龙!》中的塞得潘家族、《去吧,摩西》中的麦卡斯林家族——逐渐分崩解析的过程。关于颓败型家族叙事的这一共同主题让苏童与福克纳的小说创作有了可比性。本文将主要从家族灵魂人物、家族颓败根源两个方面对两位作家的颓败型家族叙事进行比较,并进而探讨出现差异的原因。
一、家族灵魂人物
两位作家所描述的都是男权化的家族关系,而典型男权化社会决定了男性家长在家族中的主宰地位,由此成为了家族中的灵魂人物。苏童小说中的刘老侠、陈佐千和五龙等人就是这样的例子。不过,在中国传统文化中,这样的“灵魂人物”,也就是家族中具有权威地位的“家长”,应是整个家族的主心骨,具有男性的阳刚之气,承担着照顾妻小, 卫家园的责任。但是在苏童小说中,作家对此却进行了解构,他解构了男性的家庭地位和社会意义,突出表现了男性的心理缺陷和阴暗面,深层次展现了男性弱小的一面。而这一切,作家往往都是通过灵魂人物怪异的性行为或性心理和性能力的丧失来表现的。
《罂粟之家》中的刘老侠是解放前夕一个封建大财主,但是他在有了一子一女之后就丧失了生育能力,唯一的亲生儿子还是个“白痴”。为了继承家业,他让妻子与长工通奸生下了另一个“儿子”。没有生育能力、带着“绿帽子”的刘老侠已然完全丢失了所谓的“权威”。
《妻妾成群》中的陈佐千作为陈家一家之长,娶了几房姨太太,表面上风风光光,但内里已被掏空的他也逐渐丧失了性能力。为了寻求刺激,他竟向妻妾们提出怪异的性要求,结果不仅遭到颂莲的拒绝,还遭到妻妾们的嘲笑,其三姨太还给他带了一顶“绿帽子”。最终恼羞成怒的他杀死了三姨太,但也只能在谄媚的二姨太的房里靠着“刺激”过日子。
《米》中的五龙靠着忍辱负重、心狠手辣打下了一片天地,但由于内心的极度自卑在遭遇到残忍的压迫和欺凌之后转化为极端仇恨,心理的扭曲开始显现,主要表现为他与女人发生关系时总喜欢将米塞进她们的体内。但后来因流连妓院染上性病而丧失了性能力,最后更是全身溃烂而死。除此之外,苏童在小说中还常通过表现家族灵魂人物无力或不愿承担家庭责任来解构他们的家庭地位和社会意义。
刘老侠的家族曾遭遇两次危机,但两次他都不是凭借自己的能力,而是靠牺牲女儿来“

